明代中后期是紫砂壶制作进入成熟阶段的关键时期,这期间涌现了众多杰出的紫砂工匠,其中名气最大且技艺最高的当属时大彬、徐友泉和陈仲美三人。
他们的作品不仅在当时备受推崇,如今也被珍藏于各大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之手。
1.时大彬
时大彬,一说称“时彬”,号“少山”,此人是明代万历年间(1573-1619)民间制壶名匠。他出生在一个制壶世家,继承祖辈的手艺,以耕陶为业。
时大彬 六方壶
从业之始,时大彬制作的器物以大件居多,后周游娄东(即苏州太仓),结识了包括一代诗宗王世祯、书画文学大家陈继儒在内的一系列明代晚期的知识分子,受其影响,逐步将大壶演变成更加适合文人冲泡的小壶。
时大彬 三足如意圆壶
同时,注重紫砂泥料的搭配和选择,作品敦雅古穆、朴雅坚质、妙不可思。从考古出土或故宫馆藏传世作品看,无不体现士大夫和文人的情趣。
如1968年出土于江苏江都县曹氏墓的“六方壶”、1984年出土于江苏无锡甘露乡萧塘村的“三足如意圆壶”、1987年出土于福建漳浦县盘陀乡庙埔村的“鼎足盖圆壶”、故宫博物院典的藏“紫砂胎剔红山水人物执壶”等,都表现出浓郁的摹古情趣。
时大彬 鼎足盖圆壶
时大彬尚完成了拍打成型、紫砂掺入碙砂、创作新样、在壶底用竹刀刻名字;开创并奠定了诸多紫砂成型和装饰技能。
时大彬 紫砂胎剔红山水人物执壶
《阳羡名陶录》一书的作者——清代大文学家吴骞,行文时就赞美其壶“千奇万状信出手,巧夺坡诗百态新”,此外,“宫中艳说大彬壶”的说法也在百姓间流传甚广。
这都表明时大彬的紫砂壶在他在世时就备受世人推崇,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时大彬是紫砂历史上真正的开拓者。
2.徐友泉
徐友泉,名曰士衡,“友泉”是他的字,他是活跃于明朝万历至崇祯年间(1573-1643)的一位备受瞩目的制壶大师。徐姓系宜兴大户,其父喜好时大彬茶壶,聘大彬为友泉幼学启蒙老师。
徐友泉 仿古虎錞壶
某日,时大彬正在制作茶壶,友泉提出要师傅做一头水牛,但师傅没有应允,友泉一时调皮起来,抢走了师傅手边的泥料,跑到田间,看到树荫下刚好有头耕牛在打盹,它的前腿弯曲,奇特的形态激起了徐友泉的兴趣。
于是他依样捏制,把牛的神态栩栩如生地表现出来。拿回去给大彬炫耀,大彬见到后对友泉父惊叹道:“你的儿子很有才能,有朝一日说不定会超过我。”其父遂令友泉正式拜在时大彬门下,跟随他研习壶艺。
徐友泉 仿古盉形三足壶
徐家乃书香门第,徐友泉自幼时起便受家学渊源的熏陶,得以有博览群书、接触古器的机会,艺成后,他古为今用,取家藏钟鼎彝器、文房玉玩等物件为蓝本,构思设计出一大批具有文化象征的创新茶壶,如汉方、扁觯、云雷、提梁卣、蕉叶、莲方、菱花、鹅蛋、美人、垂莲等。
徐友泉 葵花方壶
对泥料也善于巧用:海棠红、朱砂紫、定窑白、冷金黄、淡墨、沉香、水碧、石榴皮、葵黄、梨皮、闪色等,千变万化,奇思妙想。
晚年的陈仲美,已然成为名盛一时的大家,却也发出“我的精巧,始终还是比不上时大彬的粗拙”的感叹。这究竟是出于感念师恩的自谦之言,还是回归茶壶质朴的哲学思考呢?值得我们深入研究。
《阳羡茗壶赋》对徐友泉给出了高度的评价:若要说到贯彻古今且合乎法度,从心所欲极尽变化之能,技艺达到巅峰,接近道的境界的紫砂工匠,还得是徐友泉这个人。
3.陈仲美
陈仲美,明万历天启年间(1573-1627)非宜兴籍紫砂名家。陈仲美年轻时专事瓷器和雕塑,在江西景德镇一带小有名气,世人皆赞其作品鬼斧神工,非寻常人可为。
陈仲美 瑞兽壶
后经宜兴士人推荐,到宜兴丁蜀地区改制紫砂陶,将景德镇瓷雕和紫砂捏塑工艺有机地融合在一起,推动了紫砂门类的发展。
陈仲美 束竹柴圆壶
陈仲美的陶艺作品,品种丰富,不一而足,流传下来的即可见香盒、狻猊炉、辟邪镇纸、壶象花果、鱼鸟草虫、龙戏海涛、观音大士等,无不精妙,无不生动。
陈仲美 凤首题眼壶
《阳羡茗壶赋》称赞陈仲美的雕塑:工艺极其精巧,几乎达到了毫发不差的程度。